【Lukard】[Luke Hobbs/Deckard Shaw]间谍（AU）（3-4）
3
美国纽约菲克蒙特监狱
Luke能够感受到Shaw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徘徊的迟疑和迷惑。为此他感到自得和愉悦，故意头也不回地专心继续手上的活，直到把床单牢固系在铁栏杆上挡住牢房的铁门。
这下，没有人能看到牢房内的情况，只除了狱警特地过来查看。但狱警通常不会那么做。这点监狱礼仪即便并非所有狱警都会遵守的，也至少没有多少人感兴趣看两个男人干在一起。
在满意了自己的工作成果之后，Luke大步走回他们的上下铺，然后在下铺斜倚在床头的Shaw的身边一屁股坐下。
“你在做什么？”始终冷眼旁观的Shaw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Luke不相信对方真不懂：“我以为你们英国人很精通各种搞基的事情。”
Shaw狠狠地瞪了Luke一眼，语气阴森：“我们英国人更精通把随便坐到别人床上的人揍成残废。”
接下来还有正事要干的Luke没有太在意对方的挑衅态度。
“好了，我们开始吧。”
说着，他忽然晃动起铁床来。
金属铁架因为被摇晃发出的声音以及撞击到墙面的动静并不至于太吵，但恰好能盖过压低音量交换的一些秘密对话。
“现在我们来谈谈你到这个监狱来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
因为还坐在床上于是被一同晃动的Shaw有好几秒的呆滞，等回过神，怒火简直能从他的眼睛里烧出来。
事实上，Luke清楚Shaw并不是那种在意他人想法的人，但话说回来，整条过道牢房里的囚犯对此刻他们房间里所发生事情的猜测显然不是高傲的英国特工所能接受的。
——这让Luke晃得更欢了。
床上的英国特工咬牙切齿地开口：“我没有兴趣和你谈这件事，现在，要不你立即就停下，要不我把你这个小脑萎缩的打成弱智迫使你停下。”
“并不是我不想修理你的屁股，但现在我们最好做些正事，公主。”Luke不为所动地继续晃着上下铺的铁床，“我承诺你不会告知无名之境你的消息，可如果你不愿意开口，我便不得不动用无人之境的资源来调查你入境的目的，到时候，就不能保证无人之境不会察觉到真相。所以，我认为主动交代会对你比较有利。”
“你在要挟我？”如果不是被晃得快散架的模样，Shaw的眼神大概还能有些凶狠的气势。
“我的确在为你考虑，你知道，我必须掌握足够的情报以确保你不会危及我的任务。”Luke理直气壮地说。
Shaw用观察世界级厚脸皮选手的目光打量了Luke好一会儿，终于，他无奈选择妥协。
“你先停下，我用摩斯密码告诉你。”
Luke考虑了下，接着，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好吧，如果公主殿下一定要那么挑剔的话——幸好你不是说等你修完指甲再告诉我。”
“如果我有指甲，你现在已经被我的指甲给捅死了。”Shaw愤愤说。
Luke心里想关于谁捅谁的问题眼下至少有几十个人的意见和Shaw的截然相反，但他明智保持了沉默。毕竟，他更需要知道Shaw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而不是享受与对方斗嘴的愉悦。
……等等……他有享受与对方斗嘴的愉悦？
“先给我停下！”Shaw的声音几乎是从他的齿缝里蹦出。
思绪被打断的Luke决定暂时放过那个奇怪问题，他终于停止晃动床架，接着，在狭窄的单人床上寻找到比较舒服的卧姿，随即把自己的手背递到对方面前。
被挤到单人床最里面的人盯视着Luke的手看了良久，最终用好像要戳破手背的力气敲击下：
/滚——下——去——/
事实上，虽然牢房的隐蔽性不强，隔音效果不好，但偶尔低声说一两句话还不至于真的被广播到整条走道。所以，Shaw应该是故意用摩斯密码来让Luke费神破解一句骂他的话。
幸好，Luke向来精力十足。
精力十足的人不紧不慢伸手去敲对方的手背——
/狱警随时都可能过来查看，我们躺在一起才比较合理。或者，你喜欢另外一个体位？我可以坐在床边，你跪在我的两腿之间。/
Shaw立即回敲——Luke怀疑自己的手背大概真的能被戳破。
/去死。/
美国特工从来没有被咒骂得如此开心过。
/抱歉，公主，我不是皇家骑士，大概没有办法执行殿下的这条命令。所以，不如你先说说你的故事吧。/
/你这个脑袋进肌肉的大块头，把你的腿挪开，我的脚好像被钢板压着似的。/
Luke动了动自己的腿。说实话，他其实是故意挤着对方的，但这时候才发现两个人的身体几乎贴合在一起的状态有些奇怪。Shaw的体温似乎比他凉一些，不过和想象中冰冷坚硬的感觉不同。这一刻，Luke这才真切感受到，原来Deckard Shaw是活生生的，一个会呼吸的人类。Luke能感受到对方身体伴随呼吸的起伏，一种柔软的感觉。
美国特工下意识稍稍让出一些空间。他让自己处在搞不好就会摔下床的危机中，但这多少避免了害他陷入胡思乱想的危机。
Shaw的手指不再那么想戳破什么东西的样子，他更快速高效地使用起摩斯密码。
/我想离开地下局，但地下局只允许死人离开，所以，他们在追杀我。/
迅速进入主题开始讲述。
突如其来的大规模信息量让Luke忍不住皱眉。他反手敲击向对方的手背：
/我让你讲自己的故事，不是让你讲电影剧本。/
Shaw没有理会他的说辞，兀自进行着自己如同电影剧本的叙述：
/纽约是我除了英国各城市外最熟悉的地方，同时又不是地下局的势力范围，所以选择来到这里。地下局追了过来，我在逃亡的过程中被枪击受伤。/
Luke想到Shaw胸口的伤——可他并没有真正看到那个伤口，一个没有受伤的人也可以往身上贴纱布。
从逻辑来说，Shaw的故事实际没有什么不可协调的冲突，但Luke认为，这是个很难让人相信的故事。
再说了，如果Shaw在逃避地下局，身上没有任何任务，他又为什么要用假身份进监狱？
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的Shaw很快解答了这一疑问：
/在纽约我并不认识什么可靠的黑市医生，要治疗枪伤很可能会暴露自己，所以，我选择顶替一个通缉犯先躲到监狱避风头。/
Luke不可思议地反问：
/为了逃避追杀，选择坐牢，你觉得这值得吗？/
/我没有打算坐牢，所以已经在策划越狱了。/
的确，这么一来，恰好解释通了Shaw和Luke的任务对象处于合作关系的状况。不过，这也巧合得太离奇了。Shaw在整个监狱里偏偏和Luke想要接近的对象合作越狱。
Shaw继续敲击：
/这就是我的答案，针对你的要挟，你让我告诉你的答案。相不相信就在于你自己了。/
如果这真的是电影剧本，Luke心想，这一定就是设计自己的圈套。
毕竟，对方是敌对组织的特工，又是自己宿命的对手。
他相信这种故事就奇怪了。
……但事情就是那么奇怪。
/我相信你。/
英国伦敦地下城
必须传递出消息的Rick被吊了起来。
顶级特工当然不可能让审问他的人知道这真的有些疼。支撑全部重量的手腕简直快要断了，为此他只能暗自咒骂对方。
“你究竟决定交代了吗？”
站在Rick面前的秃头男人说。
“你这个白痴，”Rick恼火回答，“我有说过不交代吗？你就先把我吊起来。看来你的大脑有供血不足的毛病，这病不仅让你长不出头发，还让你蠢得真不如当初直接被你老爹射到电脑屏幕上。事实上，你们厕所墙上那些黏糊糊的脏东西大概都比你强。”
被激怒的男人忽然一拳击向Rick的腹部。
来得正好。趁着对方靠近，Rick伸头就是一记头槌，接着旋身用被绑着的双腿一同横扫过对方的脑袋。
他顺利把那个秃头男人击倒在了地上，连手上的绳子也一并挣脱开。
很好。逃脱第一阶段任务完成。
……但可惜……
房间里还有另外三个拿枪指着他的地下局特工。
Shit!
4
美国纽约菲克蒙特监狱
难得的放风时间。
Luke坐在篮球场边的简陋看台坐席中看着不远处打球的男人。
其实这本来没什么可看的，但Luke注意到其中有一个打球的男人显然有自己的“bitch”，每回下场，一个金发男孩就会把一条毛巾递给他。趁着那个金发男孩又一次乖乖捡起打球男人随手乱扔的背心，Luke用手肘戳了戳身边的英国特工。
“看看，你该好好学学人家。”
“你想死吗。”一旁的Shaw没好气回答。
Luke不自觉开心地笑了下。
这时候，Andy Redmond看似无意间走过来坐下，他假装观观赏着球场上的对抗，低声对Shaw说：“你知道我们不应该总碰头。”
“事出有因，我必须给你介绍加入我们计划的新同伙。”
闻言，Redmond终于转头瞥了Luke一眼，他看起来相当不情愿。
“你需要有人罩，但我不需要。所以，我不同意。”
Luke神情不变地插嘴介入对话，“也许你会需要有人罩——如果得罪了我的话。”他把威胁说得轻描淡写。
Redmond又看了他一眼，敢走私军火的人胆子自然不小。“我知道你，William Walker，一直只讲钱的雇佣兵，”他刻意上下扫视了Luke一番，“现在你在这里很红，大家都说你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可以用拳头解决问题，同时，也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不行了。”
Luke立即明白过来，一定是前一个晚上晃床的时间太短才使他遭受了这样的不白之冤。作为男人，被轻视最重要的能力，想不愤怒都很难……但偏偏，就在这种时刻，Shaw忽然笑出声来。
记忆中，这似乎是Luke第一次见到对方笑，那种开怀的，单纯开心的笑。
而他居然觉得这个又凶又糙的男人因此看起来有些可爱？
Luke花了一会儿时间才回过神。他冷静望向Redmond。“我希望你清楚，我也有办法让你们的小计划在很短的时间内破产。”
在Redmond来得及开口前，Shaw率先接下了Luke的说辞。“就是因为Walker无意间察觉到了我们的计划，以告密来要挟，我才不得不同意他加入。我相信你和我的选择是一致的。”
之前将情绪管理工作做得不错的Walker在意识到自己无法掌控局面后发泄出露骨的怒意和不满：“一开始我就不该让被操得上面的嘴也会松掉的bitch加入我的计划。”
“而你最好管住你自己上面的那张嘴，不然我会很乐意撕破它，并踩烂当做给土地施肥。”Luke本能一把抓住Redmond的衣服。他的任务需要他和Redmond至少能培养出勉强的交情，这是唯一使他还没有挥出拳头的理由。
接着，因为Shaw讶异投过来的目光，Luke才开始反省自己因为前者被辱骂而如此激动的行为是多么的不合情理。
Redmond有点被吓到，一时甚至忘记挣脱开Luke恶狠狠抓着自己的手。
Shaw冷静介入两人之间。他首先拉开了Luke，接着转向Redmond，“我想纠正一下，Redmond，这是我的计划，最初也是我让你加入这个计划的。要知道，能搞到‘货物’的人，”因为常见，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边的小冲突，但Shaw还是很谨慎措辞，“肯定不只你一个，可会走‘迷宫’的人却只有我一个。我奉劝你最好现在对我们笑笑，然后说上一句‘合作愉快’。”
军火贩探究迟疑的目光在Shaw和Luke身上打了两个转，显然综合了各种考量，最终，他不得不屈服，皱着眉悻悻开口：“我已经可以预见接下来我们的合作会很‘愉快’。”
“而现在，你可以离开了。”Shaw冷淡地说。
Luke有点想笑，他觉得英国特工看起来的确就像正在屏退侍从的高傲公主。他准备在Redmond离开后就此好好嘲弄对方一番，结果，没想到Shaw的速度比他快。
Shaw忍笑瞥向Luke，装腔作势着引经据典：“你‘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不行了’。”
Luke没好气地翻白眼。“有机会你会知道我究竟行不行的。”
当事人在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颇为微妙。
什么叫做“有机会”？“有机会”又究竟指的是什么机会？
当幸灾乐祸着整个监狱的人都认为Shaw是自己Bitch的时候，在Luke自己内心，他完全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因为他知道Shaw永远都不可能当自己的Bitch……但话说回来，如果是两厢情愿的话……
Luke用力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他怀疑他的脑袋出了故障。
Shaw奚落的语调在这时响起。“当你从4楼跳下去逃命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行不行了。”
“……所以，你打算以后就盯着这件事不停嘲笑我对吧？”Luke说不上是好气还是好笑。
这是一个巨大的变化。在此之前每每提及此事，Luke只差没气急败坏地总急急辩解，但此刻，他却能轻描淡写和对方当玩笑开。
美国特工开始意识到事情不妙了。
这天接下来的时间里，Luke开始尽量避免和Shaw接触。
这件事并不是特别容易，要知道，他们在同一所监狱中。监狱是用来关人的，当然不怎么大。
Luke不可避免地多次“邂逅”英国特工，他没能有效远离对方，却反而有效让对方发现了他的回避。
“6753，你究竟在用你大脑里那些肌肉想什么？”Shaw在晚餐打饭的队伍中排到Luke身后，对于后者的怪异行为进行质疑。
Luke无意反唇相讥，不过身体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也许你觉得肌肉不会思考，但恕我失礼，公主殿下，肌肉可以用来揍你的屁股。”
……他为什么非得盯着Shaw的屁股提？当事人说完后自己反省。
Shaw抬头睨他：“这话出自一个害怕得见到我就绕道走的人，你觉得可信吗？”
“我没有躲着你，”Luke尽量心平气和地同对方探讨这一问题，表达自己主张，“只是觉得，我们最好保持距离。”
他说了那么多诋毁挑衅的台词，从来没有真正激怒过Shaw，但这一句诚恳的建议，却让对方恼火到失控地一把抓住他的衣襟，重重推了他一下。
“你这个白痴脑袋以为我想和你黏在一起吗！”
Luke从来没有看到过对方如此激动的模样。这个擅于保持冷静的英国特工头一回在Luke面前失态。这出乎Luke的意料，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手中的餐盘因为对方的推挤而掉到了地上。
铁质的餐盘掉在水泥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没有人享受监狱里的晚餐，大家欢迎能够让人开心的开胃小菜，Luke和Shaw的动静很快获得了许多人的关注。
“大块头，看来你没能力管好自己的bitch？”
有好事之徒唯恐天下不乱地嘲笑着说。
意识到在众目睽睽下自己必须进行好伪装的Luke反过来伸手握住Shaw的脖子把人拉出队伍。
“所以，现在你已经踩到我头顶上了是吧？”
这是必要的演戏，为了不让两人的身份被怀疑。虽然Luke绝对不会对Deckard进行任何侮辱性的侵犯，但他至少应该假意揍对方一顿。他们不是没有相互往对方的身上挥过拳头，Deckard能承受他的攻击，而完全有能力反击的英国特工此刻只是任Luke捏着自己脖子，显然也同意配合这场戏。
Luke的脑海飞快分析着当前局面。他相信，只要随便揍对方几下，然后让后者帮自己打饭，这件事就摆平了。
然而——
最终Luke松开了自己的手。
他缓缓捡起Shaw掉在地上的餐盘，递还给对方，心平气和地自己接自己的茬：“好吧，你要踩就踩吧。”
英国伦敦地下城
当顶级特工就要有这样的能力——当你被敌人抓住想要趁乱脱身的时候，连供电都会为你停止。
反正顶级特工Rick Ford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
在一片漆黑中，他轻松摆脱掉那群只会拿着枪的傻帽。
伸手不见五指的走廊中有凌乱的脚步声，没一会儿，应急灯亮起，将惨淡的光投向黑暗。
Rick随便摸入一间办公室偷袭了一个特工，他从对方身上扒掉衣服鞋子和内裤，顺便找到门禁卡。
门禁卡是好东西，谁知道这里什么时候恢复电力，一旦有电，所有的门都将会需要门禁卡的开启。收集到密室逃脱道具的Rick重新离开房间，寻找可以下楼的紧急楼梯。
楼梯井里不知哪儿吹来的冷风让Rick意识到自己正光着膀子。这群地下局的变态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拷问就拷问吧，没事脱他衣服做什么？
顶级特工不得不重新折返回去，继续砸晕一个倒霉蛋。
事实上他更偏爱风衣，风衣能突显出他酷帅的本性，不过，这时候还是将就地穿上了这套不怎么合身的黑色西装。
光明在这时重返人间。Rick将昏迷中的倒霉蛋和他的内裤一起丢进文件柜，然后拿着对方的手机若无其事走出办公室来到走廊。
为了不让人注意到他，Rick决定低头假装打电话，随即意识到，也许他的确可以使用倒霉蛋的手机打个国际长途。
毕竟，他有重要的无间道情报要传出去，而且关键是，这还不用他自己付长途费。
“这里是N.W.进出口公司货物查询系统，请输入集装箱批次号。”
Rick按下自己的特工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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