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你害我

【EC】逐日号上的歌(7)(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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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rik Lehnsherr]

航行的第三天,逐日号终于迎来一个好天气。

Erik从一清早就站在船头甲板上,默默眺望着无边无际的海平面。

 

九天前,Erik意外意识到自己的异状。那时,他委托的私家侦探带着可供汇报的文件夹来到咖啡馆,在他对面落座。

“我查到了逐日号登记的消息。”私家侦探开门见山地说。

接过文件Erik迫不及待等着对方的口头汇报,然后——

他发现自己听不懂对方接下来说的每一个词。

报告里的文字对Erik来说也是天书。Erik以为是私家侦探愚弄了自己,可是,拜托女招待看文件,对方毫无障碍地念出了报告。

——只是再一次,Erik根本听不懂女招待在说什么。

 

第二天,Erik来到医院。他在医院的各个科室间流转。脑科医生认为他的大脑没有任何问题,而心理科医生也想不出一种疾病能符合Erik的症状。

Erik并不是忽然不能识别文字或者无法听懂语言。事实上,他很正常,他的词汇量比一般人都高,能听得懂英语、德语和法语,只是,一旦涉及到关于逐日号的消息——准确来说,一旦这句话让他能够知晓Charles的去向,他便再也看不懂听不懂。

这一天,距离Charles消失,已经整整六天。

 

六天前,Charles一定以为自己又一次被抛弃。如同当年Erik的忽然离开。

人生第一次,Erik体会到后悔。

多年以来,万磁王从来义无反顾,但过去几天的日子里,Erik无数次后悔。他无法不后悔自己这一次的暂离。

事实上,这次的暂离Erik只是想要去德国找一个医生,Charles大脑的问题或许会越来越严重,心灵感应者不希望让其他人知道从而过多担心,于是选择了隐瞒自己的情况,但Erik知道,实际Charles开始变得难以区分现实与幻想,最近,甚至能让身边的人同他一起看到幻觉。继续发展下去,他会因为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而成为最危险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Erik并不担心人类因此遭遇怎样的危机,可是,一旦Charles意识到自己造成了怎样的危害,他会自责,而Erik不忍心看Charles自责愧疚。所以,他必须找到那个最权威,最有可能帮助Charles的脑科医生。

在离开之前,Erik当面告诉过Charles自己的行动——可他应该看出来,当时他就应该看出来——Charles根本不相信。

从一开始便是这样,当所有人讨论着远离人类社会的计划时,Charles根本不认为Erik会作出同样选择。他总是在Erik没留意的时候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后者。当然,这是Erik自己的错。Erik从来没有告诉过Charles,这么多年不惜与X战警为敌也要坚持下来的那些斗争,所有这一切,他想要的始终是可以提供给所有变种人——尤其是Charles Xavier,最重要的Charles Xavier——一个伊甸园。

如果全世界只剩下他们最后七个变种人,Erik愿意和大家一起在个孤岛上了却余生。

——而Charles也会和他在一起。这一情况让Erik不仅愿意,他甚至为此感激不尽。

可惜,Charles不知道这些。

所有Erik的想法,对于Charles的思念,在长久的岁月中都被他的头盔和自我抗拒给紧紧封锁,没有办法传递出一丝一毫。

Charles的潜意识里,自己一定认为自己又一次被Erik抛弃。他的能力失控,导致Erik的大脑无意间被影响。Erik没有办法得知Charles的消息,因为Charles不希望被他找到。因为Charles不希望再见到Erik。

 

逐日号显然没有等Erik。当Erik从德国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全部离开。

在尽量不暴露Charles他们身份和行踪的情况下,Erik不得不请了私人侦探调查那艘他只听说了名字的“逐日号”。曾经的计划里,Charles设想过给他们的船起名叫逐日号。Erik希望私家侦探能够告诉他“逐日号”会从哪个港口出发,并且准备往哪个方向而去。

那时,他没想到自己会听不懂私家侦探的调查结果。

 

无论答案离他多么接近,他都永远无法知晓。

私家侦探可以一遍遍回答他的问题,他也拼了命在听。

——那不管用。

 

永远,再也不能,听见关于Charles的讯息。

Erik一直努力到绝望。

 

最终,Erik弄了一条船。

他管这艘船叫做“逐日号”,不在乎这个名字听起来有多自欺欺人。

这一艘“逐日号”的乘客只有Erik和Caliban。

Erik猜想自己之前的行为应该是绑架Caliban。因为,尽管他耐心向这个据说可以找到变种人的人类说明了想要寻求对方帮助的来意,但他不知道Caliban回答了什么。

Caliban可能知道Charles的去向。于是,Erik听不懂Caliban说的任何一句话,任何一个字。

Erik只能把人带到船上。有着白化病的病人整天把自己关在船舱里,有时Erik会走进房间在对方对面坐下。因为听不懂Caliban的话,这让他莫名有一种放心,并不健谈的变种人单方面向不可能给予他任何回应的人类说了很多关于自己和Charles的故事。

“你不愿帮我也没关系。我想,这是我罪有应得。”

通常,Erik会这么结束一场单方面的谈话。

 

自欺欺人的“逐日号”漫无目的漂流在海上。在阴霾的天空下,或者暴风雨中。

有时,Erik会在一望无垠的海平面上看到一艘远洋轮。不需要多久,他便接受了不能寄希望于这些小黑点的现实。

——但只要醒来,Erik唯一会做的事就是站在甲板上往远处眺望。

 

Caliban在三天里第一次走出船舱。

没有变种能力的奇异人类把自己包裹得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他的手里拿着一把旧吉他。

用不怎么正当手段弄到这艘船的Erik在此之前没留意船上被人遗留了这一乐器,看到吉他,不觉想起那个在温彻斯特的夜晚。当时,大家都以为他喝多了有些醉,所以才会同意自弹自唱。事实上,这和酒精没有关系,他只是想要唱给Charles听这首歌。

Sometimes when we touch...

 

Erik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接过吉他。他神情恍惚地在甲板上慢慢坐下。

那个时候,Charles用闪耀着期待的眼睛注视向他。他对自己的歌喉并不自信,但却自然地拨动琴弦低吟出声。

至今,他都清晰记得那首歌,和聆听那首歌的Charles。

 

低头,Erik轻轻弹拨亟待调音的琴弦。

从一开始就无关他的歌喉,或者是琴声。

从一开始这就仅仅是他想要唱给Charles的歌。

 

...And sometimes when we touch the honesty's too much

And I have to close my eyes and hide

I wanna hold you till I die till we both break down and cry

I wanna hold you till the fear in me subsides...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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